第110章 是寒师兄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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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议在略显沉重的气氛中结束。

众人陆续离开，阮糖却坐着没动，目光落在桌面的木质纹理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。

寒云歇收拾好笔记本，却没有立刻离开，而是缓步走到她身边。

他的影子落在桌面上，将她笼罩其中。

“阮师妹，”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温和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，“还不走？”

阮糖抬头，揉了揉眉心，露出些许符合她此刻人设的疲惫，

“我再坐会儿，理理思路，师兄你先回吧。”

寒云歇的目光在她眼下的淡青处停留了片刻，那眼神深处似乎翻涌着隐晦的情绪。

他喉结微动，象是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化作一个克制的点头。

“好，”

他声音放得更轻，

“别待太晚，你……你知道的，身体要紧。”

这后半句蕴藏的情绪却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控制在安全线内。

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，才转身离开。实验室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，隔绝了外界。

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阮糖一人。

她脸上那层恰到好处的疲惫慢慢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。

她起身，走到窗边，恰好看到楼下寒云歇的身影出现在林荫道上。

他并没有立刻离开，而是站在路灯下，点燃了一支烟，微弱的火星在暮色中明灭，他抬头，目光似乎正投向会议室窗口的方向。

阮糖迅速隐入窗帘的阴影里。

她没有开灯，任由黑暗吞噬房间。

折回控制台前，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，调出那份伪装成系统自检的异常访问记录。

ip地址清淅地指向实验室内部内核局域——那是寒云歇主要负责的运算单元。

心底一层层漫上来的寒意交织在一起。

她关掉日志，清空缓存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阮糖表现得一切如常。

她甚至主动找到寒云歇，就他提到的“新仿真方案”进行了几次深入的讨论。

在旁人看来，他们依旧是配合默契的师兄妹，是“盘古”项目不可或缺的双核。

只有阮糖自己知道，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。她

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内核数据库的访问权限，增设了几道连寒云歇都不知道的隐性验证关卡。

她交给寒云歇的数据，是真假参数混合、经过特殊处理的版本。

一次讨论间隙，寒云歇将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推到她手边，状似无意地提起，

“糖糖，你最近……是不是太累了？

有些数据节点，其实可以交给我来核对。”

他的眼神温和，带着真诚的关切，若非阮糖早已警觉，几乎要沉溺于这种被照顾的错觉里。

“还好，”

阮糖接过水杯，指尖避开他的触碰，语气轻松自然，

“关键部分还是我亲自盯着比较放心，总不能一直依赖师兄。”

她抬眼对他笑了笑，那笑容无可挑剔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。

寒云歇看着她，眼神复杂，最终只是温和地笑了笑，

“也好，但你记得，无论什么时候，我都在。”

这话语里的深意，几乎要呼之欲出。

她在试探，也在等待。

商珩那边进展不快，对方很谨慎，留下的痕迹断断续续。

“对方有备而来，反追踪能力很强。”

商珩在一次短暂的通话中言简意赅，

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
“鱼饵撒下去了。”

阮糖看着屏幕上基于虚假数据生成的模型图谱，轻声道，

“就看鱼什么时候咬钩。”

她顿了顿，补充了一句，“寒云歇似乎比以往更……关心我的工作进展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一瞬，商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

“一切小心。”

平静的表象下，暗流愈发湍急。

林氏集团的捐赠仪式高调举行，刘振山在媒体前意气风发。

陈老气得在办公室摔了杯子。

这天深夜，阮糖再次接到那个未知号码的来电。依旧是经过处理的电辅音。

“阮小姐，‘镜子’擦得很亮。”

阮糖握紧手机，走到窗边，拉开一丝缝隙，让夜风吹散室内的沉闷。

“谢谢提醒。

不过，我更想知道擦镜子的人是谁。”

电辅音沉默了几秒，发出类似电流干扰的杂音，

“时机到了，你自然会知道。

小心……光。”

电话再次被挂断。

“光？”阮糖蹙眉。

几天后的傍晚，赵圆神秘兮兮地凑到阮糖身边，

“糖糖，你听说没？

李莉和张涛要回来了。”

阮糖敲击键盘的手指一顿，“哦？”

“说是家里事情处理完了。”

赵圆撇撇嘴，“我看是风头过了吧。”

阮糖没说话，李莉和张涛在这个时候回来，恐怕不是巧合。

第二天，李莉和张涛果然出现在了实验室。

两人看起来消瘦了些，眼神闪铄。

寒云歇作为项目副组长，出面简单过问了一下他们的情况，语气平和，听不出什么异样。

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，阮糖捕捉到寒云歇看向李莉时，那瞬间掠过的、冰冷的警告眼神。

而李莉则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，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斗了一下。

李莉和张涛被安排暂时负责一些边缘的数据整理工作。

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，只是空气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紧绷。

阮糖冷眼旁观，她注意到，李莉和张涛的恐惧，似乎不仅仅源于事情败露，更源于……某种来自内部的压力。

她在等一个机会。

这天，机会来了。

实验室接到通知，大楼部分局域晚间进行电力维护。

切换时间定在晚上十点。

九点五十分，实验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

阮糖借口要核对一份仿真结果，留了下来。

她注意到，寒云歇的办公室灯还亮着。

李莉和张涛也磨磨蹭蹭，直到九点五十五分才离开。

阮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屏幕上是复杂的数据流，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周围的动静上。

九点五十九分。

走廊的灯光暗了一下，切换到应急照明模式，光线变得昏黄。

服务器运行的嗡鸣声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变化。
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阮糖隐藏在内核数据库深处的监控程序再次被触发！

访问源ip，依旧指向寒云歇负责的局域！

阮糖的心脏猛地收缩，但手指却异常稳定。

她立刻激活反向追踪程序，同时调取了实验室内部的监控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