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：BDC总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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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蜥蜴人刚刚提到过绝望公寓是2级邪祟，所以这些东西也有等级，你又是什么等级的？”

“那是bdc的习惯，以体型、流言传播强度、邪祟体内的怨力将其评分归类，通常更大体型的邪祟需要更广泛的传播度与恐惧。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，他还说人类给神灵也分了职级，【守护灵】、【自然灵】，以及【信仰神】，更多的东西本尊也说不上来。”

黑虎眯着眼打了个呵欠。

虽然前任主人是组织干员，但它可没把自己当成bdc所有物，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，需要打架时附个身，邪祟弱小就一口吞掉，拥有特殊异能的就咬伤了扔进笔记本羁押，如果不是主人遭遇不测，它才懒得管闲事。

听见交谈声的出租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。

凌晨两三点天降暴雨暴雨，遇到个衣衫褴缕的顾客要打车去老城区，这已经够诡异了，更要命的是这家伙一路上还在喃喃自语。

司机咽了口唾沫，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群里讨论的怪事，有个同行在半夜搭了个女孩，到了目的地后座却不见人影，那人被吓得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，病一好就立刻换了工作。

该不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。

司机咽了口唾沫，注意到李醒投来的目光，强忍着恐惧挤出一张笑脸。

“您……这是在和谁说话呢？”

“哦，我带的蓝牙耳机。”李醒随便扯了个谎，司机这才放下心来。

又过一个红绿灯，的士驶入乡道，车灯劈开瓢泼雨幕，道旁树影重重。

也许是为了提神，也许是犯困，司机把车载音量开到了最大。

远方忽然闪过一抹红色，定睛一瞧，手执红伞的白衣女人站在树荫下招着手，司机当机立断一脚油门踩了下去。

“麻辣隔壁的！”

大声骂了一嗓子，司机又瞥了眼后视镜，目送着身影消失在后视镜。

大晚上的荒郊野岭的穿着白衣服打红伞，无论是人是鬼，他都没这个胆子停车。

黑虎也象是嗅到了什么气味，倏忽间化作蓝焰钻入李醒胸口。

李醒起初还是一脸迷茫，可当撑伞的女人第二次出现在道旁后，就逐渐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。

相较于第一次，女人的伞变得残破，白衣上也渗出了斑驳血迹，司机一语不发油门焊死，车载音乐也被他调成了的《好日子》。

在欢快激昂的音乐声中，司机长叹了一口气，主动与李醒搭起讪来。

“你别说啊，还真有意思，遇到两个打车的……再说咱这也不是空车啊，瞎几把招手，你说是吧！”

“是啊！”

李醒附和着，目光落在导航屏幕上。。

当他察觉到异状后，诡异的女人又第三次出现在了路口，这一次红伞破落得只剩下伞骨，从破洞中能看见披散着的头发，它的双手也枯干得不成人形，灰白色的骼膊从袖口垂落至膝盖处，就象是两根白骨。

司机惊恐得直打哆嗦，可偏偏怎么踩油门车都不听使唤，减速滑行停在了女人身旁。

“救命啊……救命啊！！！！！”

眼见那手已经搭上了车把手，车内充斥着中年男人绝望的尖叫声。

说是迟那时快，一记狠辣的巴掌抽上女鬼的后脑勺，白衣女人一头撞上引擎盖，手中的伞也不知道甩去了哪里。

动手之人当然是李醒，只不过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借助黑虎的力量。

又是一记窝心脚，女鬼被踹进了道旁的水沟里，噼里啪啦一顿暴揍尖叫着化为一团黑气四散爆裂。

“呃……怎么不见了？”

“当然是死了，本尊猜测这邪祟应当是从某个流言中诞生的，实力孱弱，吃它都浪费力气，要不是我躲进你身体藏匿，光是气息就能把它震个粉身碎骨。”

黑虎对这位打车女鬼做出一番犀利点评，它原本还想用这初出茅庐的小鬼当做考题测一测李醒的临场反应。

目前来看，这张试卷有些太简单了。

回到车上，重新启程，目睹全过程的司机师父对李醒一顿猛夸加感谢，到了目的地后不仅没收钱，甚至激动得要把身上的钱都塞给他。

“顺手做点好事，不收钱不收钱！”

李醒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对方，按着黑虎的指引来到了老城区景点的湖泊旁。

想要踏入dbc总部需要找到一处宽阔的水域，这一条件已经达成，接下来就是从笔记中释放一个名为“镜灵”的邪祟。

传闻中它是一种寄居在镜子中的恶灵，会在午夜十二点将正在镜前梳头的人类拖入镜面空间，dbc收容这只邪祟后将其重构复制，给每一位干员都配发了一只，用以作为连接总部与现实世界的钥匙。

李醒把笔记翻至记录镜灵的一页，手指一戳，蓝色火焰在书页间翻腾灼烧。

火焰顺着指尖向上游走，皮肤也变得纤薄透亮，仿佛被一桶水银当头浇下，反射着黑暗中的建筑，反射着水面涟漪，在雨夜中熠熠生辉。

黑虎全程在旁警戒。

妖邪不似守护灵，对人类有着充满本能的恶意，哪怕面对被改造过的镜灵，它也不能掉以轻心。

好在期间无事发生，被镜灵附身的李醒顺利拿回了身体操纵权，照着黑虎的指示从岸边一步步迈入水中。

当他的头部完全被水面复盖的刹那，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从脚底涌起，霎时间世界仿佛上下倒置，强大的引力扯着身躯把他甩出了水面。

李醒一屁股摔在岸边，回过神的他警剔地张望着四周。

封闭的巨大石室，中央立着一尊抽象人体的喷泉雕塑，底部的蓄水已近干涸，只剩下了一洼积水。

石室四面墙壁均匀分布着石门，有的紧紧闭合，有的则虚掩着，无论是雕塑还是地面都已经粘上了一层厚灰。

除此之外，便只剩下满地骸骨了。

被斩断头颅的骸骨，被劈开躯干的骸骨，被扯断双腿的骸骨，有的趴着有的躺着，有的摆出爬行姿态，有的双手捂脸，干瘪脱水的衣物紧贴着遗骸。

蜥蜴人没有说谎，bdc组织已经灭亡，所有成员都死于多年前那场高效且蓄谋已久的突袭计划。

无人收尸便意味着无人生还。

紧随其后的黑虎也见证了这一幕，蹙了蹙眉什么也没说，只是仰起脖子在空气中嗅了嗅。

“别掉以轻心，这里的味道还很浓郁。”

“什么气温。”

“邪祟的气息，看来为防漏网之鱼，蜥蜴人们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，但味道却不象是邪祟……”

李醒后退着，朝黑虎靠近。

其实用不着黑虎提醒，谈话间他早已发觉一只硕大的黑爪正探出门缝，扣弄着拨动着，一点点拽开石门，它的动作轻缓迟滞，仿佛在担心会惊扰了谁的美梦。

随着门缝扩大，一张狰狞扭曲的长脸从阴影显现。

橙黄色如车轮般硕大的竖瞳，嘎吱作响的獠牙摩擦交错，齿缝中高温蒸汽夹杂着点点火星。

看外貌藏在门后的似乎是只巨大的蜥蜴，而在西方那些古老的典籍与传说里，它有一个更令人战栗的名字：

恶龙。